鍾南山,這個名字真正走入人們的視野,是在2003年非典流行時,67歲的他被推到台前。
“如果實踐出來的方法有效,就要相信。為什麼非要去看書呢?書上沒有說,權威說得也不一定對。”盡管鍾南山回憶那段抗擊非典的經曆時幾句話簡單帶過,但由於他在那時“堅持己見”,提出的治療方式極大地推動SARS得到有效控製。
此後,鍾南山先後獲得了各類耀眼的頭銜。2019年的12月18日,他又被黨中央國務院授予“改革先鋒”稱號,成為改革開放傑出貢獻百人之一。無疑,縱然幾十載過去,他一直是名氣最大的院士之一。
《鍾南山院士肖像》彭華競 中國畫
如今,鍾南山卻不時出現在各種接地氣的健康科普宣教現場,致力於慢阻肺病的防控。用他的話來說,“這是一份全世界醫生都不想做的事,因為實在是太難了。”
鍾南山說,慢阻肺病患者往往等到出現呼吸困難等症狀時才前來就醫,這時的肺功能已經損害了50%以上,失去了最佳的治療時間。“一旦發展到這個階段,是勞民傷財啊。”一提到慢阻肺病的早發現、早治療,鍾南山言語中的真切與急迫,溢於言表。
但他也明白,前方的路並不好走。“我的動力來自於哪兒?就是病人的生命危在旦夕!”昔日最負盛名的院士再一次選擇了逆流而上。
“我到現在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特殊,一個合格的學者就是要尊重事實,根據事實往前走。”鍾南山把學術研究比喻成“釣魚”,他說,醫學發展的未知數就像麵前的魚塘,通過實踐不斷檢驗所思所想,先釣一些“小魚”上來,慢慢地,大魚也就上鉤了。
鍾南山一直也是這樣告誡年輕人的。他組建學術研究團隊,帶著基層醫生共同開展對早期慢阻肺病患者的雙盲研究,兩年下來,鍾南山團隊驚喜地發現,對早期慢阻肺患者進行單藥噻托溴銨幹預,可以明顯延緩其疾病的進展。最終,該研究結果發表在世界頂級醫學期刊《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
“做研究就是這樣,要沉得住氣。”談起對年輕人的期望,鍾南山反複提及的是“克服浮躁”。他說,年輕醫生就是要不滿足於現狀,要不斷探索。同時,要多想想將自己的的研究成果轉化,對社會能有更大的貢獻。
“將治療重點放在疾病早期,改變整個中國對慢阻肺病的防治策略。”如今的鍾南山仍然像年輕人般雄心勃勃,他希望在中國實驗成功的慢阻肺病防控策略,能夠進一步引領全世界。
“我估計自己還能活到那個時候。”鍾南山笑稱,他現在還在查房、會診、做科研、帶研究生,他不僅對新一代呼吸人有著深厚的期望,更期望自己“一直像年輕人一樣去奮鬥”。
每個親眼看到鍾南山的人,幾乎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慨:這是怎麼保養的?
如果,由於鍾南山的學術成就,就據此認為他是個一本正經的老頑固,那也錯了。專業的嚴謹和生活的滾燙,並不矛盾。
其實熟悉鍾南山的人都知道,私下裏年過八旬的他,其實是個癡迷鍛煉、肌肉發達的老帥哥:打球、跑步、遊泳,什麼都玩,他現在鉛球還能推10米。
如今,在下午離開醫院後,83歲的鍾南山會快走或慢跑20到25分鍾,再單雙杠、仰臥起坐、室內劃船,一套流程下來大概五十分鍾,每周三到四次。他說,“運動的目的是讓身體保持一定的強度,有充分精力繼續幹工作。”
鍾南山的舞還跳得特別好,他領導的呼吸疾病研究所每有重大節目總少不了他。有一次,所裏排練一個新疆舞,他頭戴小方帽,穿上維吾爾族白袍,蹬著一雙長長的靴子,手舉響槌,踢踏起舞,加上兩撇又黑又粗的胡子貼在鼻子下麵,活脫一個“買買提”。
“因為有追求,所以得活著。”每每有人向他討教保養秘訣時,他總給出相同的答案——始終有追求。
“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能留點什麼東西,那他算沒白活。”這句話是鍾南山的父親、我國著名兒科專家鍾世藩告誡他的,如今,也被鍾南山窮其一生踐行著。
致敬鍾南山院士!
編輯/坤子
校對/劉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