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開頭，想問下大家：

你認為，尿毒症的“毒”是什麼?

有的人可能會想到腎功能三項：肌酐、尿酸、尿素氮。是的，它們都是尿毒，尿毒症發生時，它們都在體內搞破壞。

不過你想啊，人體有八大係統、78個器官，組織和細胞種類更多，每種細胞的吃喝拉撒都不同——代謝廢物真的隻有那3樣嗎?

龐大的「尿毒家族」

實際上，尿毒的種類之多，超出很多人的想象。大家不用記，眼睛簡單掃一下龐大的「尿毒家族」：

小分子尿毒症毒素包括：

電解質和調節酸堿平衡的物質：氫離子、鉀、磷等;

(1)微量元素：鋁、釩、砷等;

(2)氨基酸及其類似物：色氨酸、同型半胱氨酸、N-乙酰精氨酸等;

(3)被修飾的氨基酸：氨甲酰化氨基酸、甲硫氨酸-腦啡肽等;

(4)氮代謝產物：尿素、肌酐、肌酸、尿酸、胍類(甲基胍、胍琥珀酸、胍乙酸)、一氧化氮等;

(5)胺類：甲胺、二甲胺、多胺(屍胺、腐胺、精胺等)、不對稱二甲氨酸等;

(6)酚類：二甲基氧間苯二酚、對苯二酚、對甲酚、苯酚、氯仿等;

(7)吲哚類：3-醋酸吲哚、犬尿素、喹啉酸、犬尿喹啉酸、褪黑激素等;

(8)馬尿酸類：馬尿酸、o-羥馬尿酸、p-羥馬尿酸等;

(9)晚期糖基化產物：戊糖苷、N-羧甲基賴氨酸等;

(10)脂質類：3-羧-4-甲-5-丙-2呋喃丙酸、丙二酸乙醛賴氨酸等;

(11)其他：草酸、透明質酸、β-促脂解素等。

中分子、大分子尿毒症毒素主要有：

(1)多肽類：甲狀旁腺激素、胰高血糖素、利鈉激素、瘦素、內皮素、腎上腺髓質素、血管生成素、腎小球加壓素、縮膽囊素、β-內啡肽、神經肽Y、Delta-睡眠誘導肽等;

(2)蛋白質類：β2-微球蛋白、白介素-1、白介素-6、腫瘤壞死因子、核糖核酸酶、免疫球蛋白輕鏈、趨化抑製蛋白、粒細胞抑製蛋白等;

(3)被修飾的蛋白質類：氨甲酰化蛋白質或多肽、終末氧化蛋白產物、晚期糖化終產物修飾的蛋白質等;

(4)脂質類：脂質氧化終產物修飾的蛋白質等;

(5)其他：某些抑製急速活性的未知物質、抑製離子轉運的未知物質等。

在眾多毒素之中，腎功能三項的破壞力並不突出。三者僅有尿素氮能威脅到生命安全，肌酐和尿酸並不要命。

所以我經常說，腎病/尿毒症治療不能隻降肌酐，肌酐隻是方便檢查才作為一項腎功能指標。

尿毒症毒素不是腎病晚期才有，早期就有了

很多人認為，尿毒症毒素隻在中晚期出現，其實，早期腎病也有尿毒症毒素。隻是當毒素水平升高到並發症難以控製、威脅生命時，才叫做尿毒症——但到那時就晚了，早期減少尿毒症毒素意義重大。

某些尿毒症毒素，還可以作為早期腎病預測腎髒結局的指標。比如成纖維細胞生長因子-23(FGF-23)，是早期腎病中預測尿毒症發生率的有力指標。

美國霍普金斯大學彭博公共衛生學院進行過一項大規模研究，納入了1818名腎病患者，從1990年到2010共20年時間(267名患者進展為尿毒症)。研究發現：患者體內FGF-23越高，尿毒症發生率也就越高。

如何減少尿毒?

一方麵是飲食調整。

許多大分子毒素來源於患者的膳食，也就是吃進肚子裏的蛋白質，所以需要低蛋白飲食。但我並不建議腎友采取素食方法，營養不良弊大於利。優質蛋白食物需要適量食用，同時可以用α酮酸(比如開同)，優化氨基酸種類、減少毒素生成。

飲食幹預雖然能減少毒素生成，但為了避免營養不良，無法減少太多。

所以另一方麵，還需要藥物幹預。

比如當歸、丹參、黃芪、生地黃等可降低FGF-23，大黃可以降低肌酐和尿素氮。中醫藥配伍、辨證施治，可減少體內的尿毒，緩解心腎損害。

降低尿毒症毒素的西藥還在研發中(比如Klotho、芳香烴受體抑製劑、犬尿氨酸酶抑製劑、激酶抑製劑、氧化三甲胺抑製劑等)，尚未應用於臨床。目前臨床上我們主要是通過中藥幹預來降低患者的毒素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