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假期結束後，多少人每天靠冰冷的小咖啡、茶飲克服長假綜合征，給自己鬆散、疲憊、快要爛掉的神經緊一緊弦。

當然，喝咖啡、喝茶的益處不止是提神醒腦，還有一些健康收益，比如降低心血管疾病風險、脂肪肝風險等[1]。

然而，有些人並不適合喝咖啡，其健康收益不增反減!

咖啡中的咖啡因成分，是一種中樞神經係統興奮劑。人體攝入後，超過95%的咖啡因在肝髒中由細胞色素 P450 1A2酶(簡稱CYP1A2酶)代謝。每個人代謝咖啡因能力的差異，主要取決於CYP1A2基因多態性[2,3]。

近日，一篇發表JAMA子刊的文章提出，咖啡攝入量高是否與腎損傷相關，還得看你的CYP1A2基因。

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Ahmed El-Sohemy和他的同事們對604人進行長達7.5年的隨訪，收集數據並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對於CYP1A2基因為咖啡因代謝慢型的人來說，與幾乎不喝咖啡相比，每天喝3杯以上的咖啡與蛋白尿、腎小球超濾、高血壓患病風險提高1.7倍、1.1倍、1.8倍相關。而對CYP1A2基因為咖啡因代謝快型的人來說，咖啡攝入量與這些患病風險之間則不存在關聯[4]。

文章於近日發表在JAMA Network Open期刊上。

攝入咖啡因對腎功能的影響，一直具有爭議。一些研究表明，咖啡因可能通過刺激腎小球硬化等對腎功能和結構產生不利影響[5,6]。同時，也有研究結果與之相反，顯示適度多喝咖啡與慢性腎病患病風險降低相關[7]。

然而，這些研究並未考慮不同人群的咖啡因代謝能力的差異。此次，Ahmed El-Sohemy等人評估CYP1A2基因的遺傳異質性，是否會影響咖啡攝入量與腎功能損傷之間的關聯。

研究共納入來自意大利HARVEST隊列[8]中的604名參與者，為未接受過治療的高血壓I期患者。研究者們獲取了這些參與者的基因檢測結果、生活方式問卷調查結果、尿液分析數據進行分析，並進行中位時長為7.5年的隨訪。以蛋白尿和腎小球超濾，作為腎損傷的評估指標。蛋白尿的定義為白蛋白水平≥30mg/24h，腎小球超濾的定義為腎小球濾過率≥150mL/min/1.73m2。

這些參與者的平均年齡33.3歲，平均體重指數(BMI)為25.4。其中，1杯咖啡按100mg意大利濃縮咖啡來算的話，有26.2%的人咖啡攝入量較低(<1杯/天)，62.7%的人咖啡攝入量適中(1-3杯/天)，11.1%的人咖啡攝入量很高(>3杯/天)。

從參與者整體來看，並沒有觀察到多喝咖啡能有啥危害。但是，當按基因型分層時，看似人畜無害的咖啡還是漏出了馬腳。

根據基因檢測結果顯示，在這些參與者中，一半以上的人CYP1A2基因上rs762551位點為AC或CC基因型(分別占40.8%、16.1%)，即表現為咖啡因代謝能力弱[9];剩餘43.1%的人rs762551位點為AA基因型，即咖啡代謝能力強[9]。

多因素調整後發現，在咖啡因代謝慢的參與者中，與不常喝咖啡(<1杯/天)相比，大量飲用咖啡(>3杯/天)分別與蛋白尿、腎小球超濾、高血壓的患病風險增加174%、111%、181%顯著相關(HR 2.74，95%CI 1.63-4.62，P<0.001)(HR 2.11，95%CI 1.17-3.80，P<0.01)(HR 2.81，95%CI 1.51-5.23，P<0.001)。

而在咖啡因代謝快的參與者中，未觀察到咖啡攝入量與蛋白尿、腎小球超濾、高血壓的患病風險之間存在顯著關聯。

AC或CC表型的人，咖啡攝入量高與蛋白尿風險提高相關;AA表型則沒有

AC或CC表型的人，咖啡攝入量高與腎小球超濾風險提高相關;AA表型則沒有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腎損傷、高血壓，在此之前已有相關研究揭示，喝咖啡與心肌梗塞、空腹血糖受損的風險之間的關係，也受CYP1A2遺傳異質性的影響。總而言之，這些研究結果提示，喝咖啡對健康的利弊影響不範用於所有人，跟每個人的CYP1A2基因掛鉤。

不過奇點糕注意到，就在此次Ahmed El-Sohemy找來的600來個人中，有超過一半的人屬於咖啡因代謝慢、多喝多受罪的那種……算了，咱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天選之子，真的很想每天狂炫小咖啡——你清醒一點!

參考文獻：

[1] N Engl J Med 2020; 383:369-378.DOI: 10.1056/NEJMra1816604

[2]Sachse C, Brockmöller J, Bauer S, Roots I. Functional significance of a C→A polymorphism in intron 1 of the cytochrome P450 CYP1A2 gene tested with caffeine. Br J Clin Pharmacol. 1999;47(4):445-449. doi:10.1046/j.1365- 2125.1999.00898.x

[3]Julious SA. Sample size of 12 per group rule of thumb for a pilot study. Pharm Stat. 2005;4(4):287-291.

[4]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networkopen/fullarticle/2800839

[5]Palatini P. Glomerular hyperfiltration: a marker of early renal damage in pre-diabetes and pre-hypertension.Nephrol Dial Transplant. 2012;27(5):1708-1714. doi:10.1093/ndt/gfs037

[6]Singh VP, Singh N, Jaggi AS. A review on renal toxicity profile of common abusive drugs. Korean J Physiol Pharmacol. 2013;17(4):347-357. doi:10.4196/kjpp.2013.17.4.347

[7] Wijarnpreecha K, et al. Association of coffee consumption and chronic kidney disease: a meta-analysis. Int J Clin Pract. 2017;71(1):e12919. doi:10.1111/ij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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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alatini P, Mormino P, Canali C, et al. Factors affecting ambulatory blood pressure reproducibility. results of the HARVEST trial. Hypertension and Ambulatory Recording Venetia Study. Hypertension. 1994;23(2):211-216. doi:10. 1161/01.hyp.23.2.211

[9] Cornelis MC, Kacprowski T, Menni C, et al; Swiss Kidney Project on Genes in Hypertension (SKIPOGH) Team. Genome-wide association study of caffeine metabolites provides new insights to caffeine metabolism and dietary caffeine-consumption behavior. Hum Mol Genet. 2016;25(24):5472-5482. doi:10.1093/hmg/ddw3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