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艾滋病30多年前出現以來,開發有效的艾滋病疫苗便是科學界不懈追求的目標之一,但其進展一直比較緩慢。第19屆世界艾滋病大會透露的信息表明,艾滋病疫苗的問世仍需時日。
艾滋病大會25日舉行了數場有關疫苗的研討。美國杜克大學醫學中心人類疫苗研究所所長巴特·海恩斯說,艾滋病疫苗研發之所以進展緩慢,主要原因在於病毒的特殊性。
海恩斯說,與多數病原體不同之處在於,艾滋病病毒是逆轉錄病毒,它不僅能感染人的身體,而且能將自己的基因片斷插入人體基因片斷,因此,“艾滋病疫苗必須完全阻止感染,否則一旦感染發生,病毒就能進入人體基因組,免疫係統就無法將之消滅”。
中國疾控中心性病艾滋病預防控製中心主任吳尊友則認為,艾滋病病毒的這一特性是疫苗研發上的一個瓶頸。他在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說,艾滋病病毒“實在太複雜了”,它有一種特殊機理,感染人體後並非遊離、獨立存在,其遺傳基因完全整合到人的遺傳基因中去,和正常細胞沒有辦法區別,藥物就無法把它清除掉。
艾滋病病毒還會不斷變異。盡管身體試圖自我防禦,但無法跟上病毒變異的速度。海恩斯說,人體免疫係統不斷產生抗體抵抗艾滋病病毒的鬥爭是“一場失敗的軍備競賽”,人體的所有武器都無法擊敗這種病毒。因此,海恩斯認為,有效的艾滋病疫苗必須能激發人體產生廣譜中和抗體,這樣病毒無論如何變異都將被抑製。
另一個困難因素是,艾滋病病毒正發展出隱蔽自身的方式。國際艾滋病疫苗倡議組織首席科學官韋恩·科夫說,即便人類接種疫苗,體內產生了正確的抗體,艾滋病病毒的新本領也可能使免疫係統無法識別,疫苗也就無用武之地。
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院長弗朗西斯·柯林斯當天在演說中說,如果將開發出廣譜中和抗體比作攀登高峰,如今的進展隻相當於到了半山腰。
據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安東尼·福奇介紹,2009年,美國和泰國研究人員合作開發並試驗了一種“聯合疫苗”,可將人體感染艾滋病病毒的風險降低30%以上,但這樣的效果還不足以支持它進入實用階段。福奇說,他不奢望醫學界能在數年內開發出艾滋病疫苗。
除了上述的疫苗試驗,2011年10月,西班牙研究人員研製的一種全新艾滋病疫苗MVA-B也曾進入人體測試的第二階段。這種疫苗有望弱化艾滋病病毒,使它隻能引發“輕微慢性感染”。不過,這類疫苗還需進行更多測試,投入商業化生產仍有很長的路要走。
吳尊友說,目前所有疫苗的基本原理都是人感染一種病毒後,刺激免疫係統形成免疫保護,從而預防新的病毒感染,但這個原理對艾滋病病毒不適用——一個人感染少量艾滋病病毒後,雖然身體也能產生抗體,但不能阻止疾病的進展,也不能防止再感染,因此,艾滋病疫苗研發要另辟新途徑。
吳尊友說:“從目前我們對艾滋病病毒的生物學、醫學理解來說,5年到10年內疫苗普遍應用在人身上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
不過這一過程中也還是能看到突破的希望。例如,科學界近年來就發現了艾滋病病毒表麵存在許多“薄弱”之處。
海恩斯說,“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解決問題的真正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