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正在逐漸變為一種可控的慢性疾病,但預防艾滋病的有效疫苗還未被人類開發出來。
問及如何看待艾滋病疫苗的前景和發展方向時,4月6日,在深圳召開的國際精準醫療峰會上,中國疾病預防控製中心副主任、中國科學院院士高福表示:“艾滋病疫苗可能會解決,但是解決的方法一定不是現有的技術,需要完全是顛覆性的才可能解決。”
“艾滋病最後的突破是顛覆性的思維,就像戰爭時,弗萊明發現了抗生素。沒有抗生素之前,誰能想到還有抗生素?我想艾滋病也是突然某一天發現一個什麼東西,最後解決了,而不是傳統的概念。”高福說。
高福是經常和病毒“親密接觸”的人。當有傳染病疫情發生時,高福帶領著中國疾控中心移動實驗室團隊,總是衝鋒在“前線”,還曾赴西非塞拉利昂提供援助,控製埃博拉疫情。2016年,高福帶領團隊鑒定出高效、特異性的寨卡病毒單克隆抗體,為全球首次。
近年來,H7N9、MERS、埃博拉、寨卡病毒陸續發展成疫情,霸占新聞頭條。這些病毒有的早在幾十年前就曾被發現,比如:寨卡病毒最早於1947年在烏幹達寨卡叢林的恒河猴中發現,隨後於1952年在烏幹達和坦桑尼亞人群中發現,能侵害人的眼睛、腦、睾丸和胎盤。
那麼,這些令人膽戰心驚的病毒近年來為何又密集出現?高福說,這是因為生態環境和人類行為在變化。
“生態環境變化,典型的例子就是2013年的H7N9:浦東有野鳥遷徙的地方,是棲息的地方。由於我們開發浦東,大家都跑到浦東了。過去它是一個濕地,人很少去;現在過去了,增加了接觸的幾率。”高福說,吃活禽、吸毒等人類行為習慣也對傳染病發生影響。
病毒有動物源性,往往從動物而來,再跨種傳播到人身上。但究竟病毒是怎麼從感染動物變異成可攻擊人類的?高福透露,這其中的機製非常複雜,相當於盲人摸象。
現場,一位來自南方科技大學的學生向高福提問,每次都衝鋒在疫情前線,研究了這麼多病毒,這些病毒有沒有可能有一個共同的祖先?
“不是共同的祖先”,高福聽後回答:“大家經常問我:你好像是來了什麼病毒,就去做什麼?其實,打個通俗的比方,我拿著一把槍,就瞄著一棵樹,打上麵的鳥,但打完之後,總有其他鳥飛到樹上其他位置。我主要研究囊膜病毒,這種病毒上麵有一個囊膜,我一直研究囊膜表麵的蛋白。”
“最理想的狀態是研發出通用的小分子藥物,一下子可以控製病毒。但我估計我現在太老了,希望你們年輕的一代好好開發。”56歲的高福最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