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隻在醫院使用的抗菌劑,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流行並走進千家萬戶。國內較為熟悉的洗護品牌包括舒膚佳、滴露、藍月亮等都有包括抗菌皂在內的產品上市。這些洗護用品中最常見的抗菌成分是三氯生(triclosan),在抗菌皂中該成分含量近乎達到75%。
諷刺的是,2008年,美國約75%的尿液檢測樣本中都含有三氯生。有人開始擔心,三氯生的廣泛使用會加重抗生素耐藥性問題,從而對人類健康造成負麵影響。美國FDA專家曾發出警告,長期使用含有三氯生的洗護用品,可能會擾亂人體荷爾蒙分泌。截至目前,歐盟和美國明尼蘇達州明令禁止了對三氯生抗菌劑的使用。
那麼,三氯生是否確實有害?抗菌皂是否真能抗菌?
三氯生通過抑製細菌脂肪酸合成實現抗菌效果。在低濃度下,它能夠抑製細菌的生長,提高濃度則會殺死細菌。
2015年,為了檢測抗菌皂的效果,來自於韓國高麗大學的M. S. Rhee研究團隊比較了普通肥皂和含有三氯生肥皂的殺菌效果。結果顯示,兩種肥皂在20s的洗手時間內並沒有表現出清潔差異,這就是說所謂的抗菌皂在消滅細菌上並沒有明顯優勢。當然,這種結果可能與接觸肥皂時間過短、肥皂表麵活性劑降低三氯生活性等因素有關。
雖然實驗室環境下很容易營造出細菌耐三氯生的現象,但是目前仍然不清楚這種耐藥性在外界環境中的程度。近期有研究證實,長期使用三氯生會導致金黃色葡萄球菌和大腸杆菌對氨苄青黴素/環丙沙星出現抗性。
有研究人員推測,接觸抗菌化合物會幹擾寄生於人體的微生物群,從而易引發一係列疾病和代謝紊亂,例如肥胖、炎症性腸病(IBD)、腸易激綜合征(IBS)等。然而,目前仍然不清楚這是否確實是因為三氯生擾亂微生物組的結果。
從2015年開始,陸續有研究發現三氯生會影響動物微生物組成和結構:長期接觸三氯生會導致黑頭呆魚(fathead minnows)微生物發生改變,但是這種改變可以恢複;持續培養在高劑量三氯生環境中,會導致成年斑馬魚微生物結構、互作網絡發生改變,且易導致抗藥性問題……
但是當以人為研究對象時,科學家發現,使用抗菌劑期間,受試對象尿液中的三氯生含量比對照組高,但是其排泄物、門牙微生物組成並不受幹擾。
綜上所述,三氯生往往會改變小鼠、魚類等動物的微生物結構,但是對人類的影響仍然沒有最終定論。這可能是因為動物試驗與人類試驗本身存在差異,特別是魚類研究對象常常長時間培養在含有三氯生的環境中,而人類大多隻是很短暫地接觸到抗菌劑。
某種程度上,我們可能早已適應了含有三氯生化合物的環境。因為即便沒有直接接觸三氯生,尿液中依然能夠檢測到該化合物,隻不過濃度較低罷了。
事實上,三氯生以及含有其他抗菌素的消毒劑在醫院被使用的頻率遠遠高於其他環境。考慮到超98%的嬰兒出生在醫院,在胎兒期、圍產期、產後接觸三氯生可能會對胎兒/幼兒造成健康影響。所以,謹慎研究三氯生對微生物構建、組成的影響很重要。
備注:文章參考自“Is triclosan harming your microbi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