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全世界都在努力控製這種新型冠狀病毒,但熱點地區仍在不斷出現,病例數量還在上升。
幾個月前,這種名為SARS-CoV-2的病毒在中國武漢的一個海鮮和動物市場首次公開亮相。從那以後,這種病毒跨越了國界,感染了90000多人,導致3000多人死亡。但與過去的所有疫情一樣,這次疫情最終將結束。
那麼,這個故事將如何結束呢?專家說,一種可能性是,當足夠多的人通過感染或接種疫苗產生免疫力時,這種疾病的病例就會開始減少。另一種可能的情況是,病毒將繼續傳播,並成為一種常見的呼吸道病毒。
遏製的可能性
專家說,目前看來,疫情不大可能被控製在幾個地方。
"這種病毒越來越有可能在全球範圍內傳播,"密歇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流行病學副教授Aubree Gordon說。"我們仍可能有一些機會來遏製它,但那扇窗似乎正在關閉。"
美國疾病控製與預防中心(CDC)在周二(2月25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此次疫情已經達到了大流行的兩個標準:SARS-CoV-2可以感染人類並導致疾病,而且它可以很容易地在人與人之間傳播。隨著病毒開始感染更多國家的社區,它越來越接近於滿足第三個標準:病毒的全球傳播。
大多數由SARS-CoV-2引起的COVID-19病例在中國大陸。然而,其他國家也出現了感染高峰,包括韓國、伊朗、意大利、新加坡、台灣、泰國和日本。周三(2月26日),美國疾病控製與預防中心宣布了首例可能的病毒"社區傳播"病例,該病例發生在加利福尼亞州北部,與重災區沒有任何聯係。
Gordon表示,控製病毒或減緩其傳播的最佳方法是采取隔離和旅行限製等遏製措施。事實上,全世界都在努力阻止這種新型冠狀病毒的傳播。此前報道表明,一些措施,如鑽石公主號遊輪上的隔離措施,可能收效有限。
但是Gordon說,控製病毒的傳播將是極其困難的。Gordon說,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幾個:SARS-CoV-2很容易傳播,大多數的COVID-19病例並不嚴重,因此可能無法識別,而且這種病毒有很長的潛伏期。
更重要的是,所有的控製措施都是基於我們對病毒的了解,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根據早期研究,隔離期通常為14天,這是該病毒最長的潛伏期。但有證據表明,潛伏期可能要長得多。
例如,據《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報道,來自中國湖北省的當地新聞報道稱,一名感染了冠狀病毒的70歲男子直到感染後27天才出現症狀。病毒最常見的傳播方式被認為是通過呼吸道飛沫和與感染者接觸,但目前還不清楚病毒是否能在症狀開始前傳播。
還有一種可能是冠狀病毒在我們知道它存在之前就已經開始傳播了。"我認為這已經是一場大流行,"傳染病專家、巴爾的摩約翰霍普金斯衛生安全中心(Johns Hopkins Center for Health Security)的高級學者Amesh Adalja博士說。"我確實相信,在美國和其他地方可能有一些病例沒有被發現,特別是因為絕大多數是輕症患者,與普通感冒的其他原因難以區分。"
Gordon表示,如果控製措施失敗,這確實成為一場流行病,"有兩種方法可以結束它。"要麼足夠多的人產生免疫力--要麼通過感染或接種疫苗--病毒將停止傳播並被消滅,要麼病毒將繼續傳播並成為一種常見的呼吸道病毒。
自然的消失
當病毒沒有足夠的易感人群感染時,大流行就結束了。
1918年災難性的西班牙流感大流行被認為在世界範圍內感染了5億人,其中許多人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近距離作戰的士兵。但流感最終被製止了,部分原因是存活下來的人有了免疫力,病毒不像一開始那樣容易跳躍。
如果病毒與另一個人接觸,但那個人不容易感染這種疾病,那麼這種傳播鏈就會被消滅。紐約大學(New York University)的流行病學教授Joshua Epstein說,如果一個人感染兩個人,這些人一起感染四個人,以此類推,最終,病毒就會耗盡易感人群。"通常發生的情況是,有足夠多的人感染了這種病毒,隻是沒有足夠多的易感人群來維持病毒鏈。"
如果SARS-CoV-2和普通流感病毒一樣(或者和其他導致普通感冒的冠狀病毒一樣),那麼隨著天氣變暖,感染的數量也有可能下降。它可能會在今秋和冬季複蘇。
但疾病預防控製中心國家免疫和呼吸係統疾病中心主任Nancy Messonnier博士在2月12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說,"我認為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Gordon說,從理論上講,環境條件可能會影響病毒的傳播,這就是為什麼有些病毒具有季節性。然而,目前還不清楚,因為像流感這樣的病毒在熱帶地區和溫帶地區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另一種可能性是,SARS-CoV-2將以一種可能有益的方式變異,使病毒更難感染人類。早在2002年,在中國南部的廣東省,一種類似的冠狀病毒首先從動物身上傳染給人類,導致了一場被稱為"非典"的傳染病的爆發。
SARS蔓延到包括加拿大在內的26個國家,引發了人們對這種疾病在北美蔓延的擔憂。紐約諾斯威爾健康中心(Northwell health)的急診室醫生、全球衛生主任Eric cioepena博士說:"當SARS來到加拿大時,我們擔心這裏會成為另一個爆發城市。"
但他說,疫情最終逐漸消失,部分原因是良好的公共衛生控製,還因為SARS病毒經常隨機突變,變得更加嚴重,但更難以傳染給人類。
疫苗根除
但是衛生官員並不會坐以待斃,坐等病毒的發展;全世界的研究人員都在競相尋找一種針對SARS-CoV-2的疫苗和治療方法。Adalja說,因為這種病毒已經"在人群中站穩了腳跟,所以疫苗是根除它的唯一途徑。"
最近,一組研究人員繪製出了這種新型冠狀病毒用來附著並感染人類細胞的所謂S蛋白的詳細結構,這可能為研製疫苗打開了大門。此前報道稱,研究人員的想法是,如果人們被注射一種基於S蛋白的疫苗,他們的身體會產生針對這種疫苗的抗體,這樣,如果他們接觸到真正的病毒,他們就會產生免疫力。
但是,cioe pena說,疫苗的問題在於"從潛在的疫苗到動物模型再到(需要的)臨床試驗需要很長時間,而且在不危及安全的情況下,你隻能減少到這麼多步驟。"他補充說,因此,目前疫苗並不能幫助遏製病毒的傳播。
不過,專家們認為,疫苗可能需要18到24個月的時間才能研製出來,而根據此前的報告,這一過程通常需要10年的時間。但事實上,專家們正在繼續開發一種疫苗,這意味著他們不認為SARS-CoV-2會很快消失,Epstein說。如果衛生官員認為這種病毒很快就會消失,"那麼為未來研製疫苗就沒有多大意義了,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可能不會結束。"
一種揮之不去的病毒
"我認為這種冠狀病毒--因為它很容易傳播--不太可能完全消失,"範德堡大學的傳染病專家William Schaffner博士說。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說法,根除一種疾病是"困難的,而且很少能實現"。他們寫道,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有一種有效的幹預手段來阻斷傳播,必須有診斷工具來發現可能導致傳播的病例,而且人類必須是病毒的唯一宿主。
Epstein說,即使冠狀病毒在人類中被根除,如果病毒繼續以其自然形式在動物宿主中存活,這些宿主可以使病毒重新進入循環。他補充說:"我認為這種生物總是有可能有一個周期,我們抓住它,它不會變異,然後被根除。但我認為最有可能的前景是,我們不會完全根除它。即使我們設法消滅了這種病毒,它也有可能轉變成一種季節性疾病,像流感或感冒等其他季節性疾病一樣,每年卷土重來。"Adalja表示,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在隨後的循環過程中,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影響了,因為更多的人已經建立起了免疫力。但是Gordon說,目前還不清楚人類是否會再次感染這種病毒。
人們會被其他循環的冠狀病毒再次感染,因為我們對它們的免疫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然而,並不是每一種病毒都會導致免疫力下降。Schaffner說,對於像麻疹這樣的病毒,一旦有人感染或接種了麻疹疫苗,他們就不會再被感染。
雖然免疫力下降是再次感染的最可能原因,但病毒也有可能發生突變,足以躲過免疫係統。Gordon說:"但目前,沒有證據表明冠狀病毒正在發生任何顯著的變異。可用的病毒序列幾乎完全相同。"
很難預測這種病毒的行為
"有些會重現;但有些病毒則沒有,"Epstein說道。導致SARS的病毒有一個相對較低的突變率,所以它不會再發生;相比之下,流感的突變率非常高,因此每年都會重新發生。他補充說,如果SARS-CoV-2能夠在未來幾個月裏發生實質性的變異,科學家現在生產的疫苗可能到它再次發生的時候就不能很好地與之匹配了。
但是Epstein表示,即使你不能預測病毒會發生什麼,你也可以做好準備。
他說,不可能阻止人們進入所有受影響的國家。但是人們可以采取措施減少感染的區域--如積極篩查和檢測病毒,隔離病例,取消大規模集會,參與家庭隔離和觀察正常公共衛生實踐和良好的衛生習慣,"希望我們不會有一個大爆發,"他說。
他補充說,在最壞的情況下,"美國可能會出現大規模的疫情,我認為沒有人願意給出一個確切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