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科學周刊官網一篇文章就對實驗小鼠進行安樂死一事進行了相關思考。
賓夕法尼亞大學佩雷爾曼醫學院的微生物免疫學家Sunny Shin不得不向實驗室經理傳達一個壞消息:盡快安樂死200隻小鼠(占研究動物的四分之三)。許多齧齒動物都來自歐洲和亞洲,並且花了數年的時間才獲得它們並對其進行繁殖,以適應實驗室研究免疫係統對細菌入侵者的反應所需的基因型。Shin表示,不論是從科學意義還是情感上,這都是件很令人難過的事情。
相似的事情不單單發生在shin的實驗室。上周,麵對極端的動物護理短缺和研究中斷的可能性,全國各地的大學要求實驗室認真思考他們真正需要的小鼠,冷凍有價值或獨特菌株的胚胎,其餘的部分都剔除。
當成千上萬的齧齒動物開始被安樂死時(通常是用二氧化碳殺死它們,然後弄斷脖子以確保真正死亡),善待動物組織(PETA)首先呼籲注意這種努力,並把他們斥為一場殺戮狂歡。“為什麼這些動物實驗得到學校監督機構的批準後,現在這麼容易就丟棄?”該組織的高級副總裁凱西·吉列爾摩(Kathy Guillermo)如此問道。“實驗者再次選擇了便利的道路,隻是殺死了本不該被買來繁殖或進行實驗的動物。”
但是大型實驗動物設施的負責人說,需要做出相關努力,以確保其工作人員的安全以及所護理動物的福利。彼得·史密斯(Peter Smith)說,鑒於獸醫、技術人員和其他工人有生病或被迫留在家中的可能性,實驗動物設施需要確保他們有足夠的資源喂養,清潔並為數千隻動物提供醫療服務。耶魯大學動物資源中心副主任說,“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困難的局麵,對動物實施安樂死的決定絕非易事。”
巴爾的摩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動物資源研究主任埃裏克·哈欽森(Eric Hutchinson)對此表示讚同,認為雖然這是嚴峻和悲傷的,但這是需要做的事情。
耶魯大學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都沒有要求研究人員剔除老鼠。相反,他們要求科學家評估哪些動物是“外來的”。哈欽森說,在許多情況下,這包括無論如何都應被安樂死的小鼠,因為也許它們可能不具有實驗室進行特定實驗所需的遺傳特征。“但是我們沒有像研究人員通常那樣在2到3周的時間內做出決定,而是要求他們在48小時內做出決定。”
在其他情況下,科學家被要求鑒定如果動物生病或受傷(而不是試圖拯救它們)或如果實驗室沒有切實可行的方法能夠對它們進行實驗時,則應在未來幾周或幾個月對這些動物實施安樂死。
哈欽森補充說,結果是他的工廠在一周內就進行了2至3周的剔除。他說,盡管如此,他還是大學都沒有強迫研究人員犧牲老鼠。隻是為了節省資源和要求研究人員重新評估他們實際需要的動物。
並非每個人都具有這種靈活性。俄勒岡健康與科學大學的免疫學家伊莎貝拉·勞赫(Isabella Rauch)上周被告知,她必須剔除所有以後可以從供應商那裏獲得的老鼠,以及那些對實驗而言不重要的老鼠。該實驗室擁有200多隻小鼠,用於研究腸壁對感染的反應。它必須安樂死其中的三分之二。勞赫說:“我一個個盯著老鼠,決定誰生誰死。這真的很艱難。”
哈佛大學的進化生物學家霍皮·霍克斯特拉(Hopi Hoekstra)已對她實驗室的大約1000隻小鼠中的近一半實施了安樂死。她的團隊研究了野生動物種群,以了解基因對社交和其他行為的影響。她說,剔除對實驗室中的人們造成了情感上的損失。她說:“進行行為實驗時,需要觀察這些動物幾個小時,這樣才能真正了解它們。我們非常關心這些動物,關心到頭發都白了。”
目前,《科學》雜誌尚未發現有證據證明大型動物(例如貓,狗或猴子)正在積極實施安樂死-而PETA尚未對此做出聲明。哈欽森說,他希望情況會繼續下去。他說,與大型動物不同,老鼠繁殖很快,必須盡快使用。而且由於它們占所有研究動物的約95%,因此它們浪費了最多的金錢和時間。
哈欽森和史密斯說,如果由於大流行而不能使用貓或狗,他們會收養它。史密斯說:“我們有兩隻小獵犬的研究被取消了,我們正在為他們收養。”
但是對於老鼠來說情況可能會變得更糟。“如果人員短缺到我們無法再適當照顧動物的地步,那麼我們可能會麵臨一些艱難的決定來保護動物福利,”史密斯說。哈欽森說,與許多其他大學不同,耶魯大學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都沒有禁止小鼠繁殖,但是如果情況惡化,這可能是下一步。(上周五,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禁止其科學家訂購新動物,但尚未說明是否已開始主動剔除小鼠。)史密斯說,耶魯大學最終可能需要開始實施安樂死。一些老鼠,如果他的設施沒有工作人員照顧他們。
同時,世界上最大的大學和其他機構鼠標毒株供應商傑克遜實驗室(Jackson Laboratory)表示,並未增加其剔除的範圍。但是,越來越多的實驗室要求幫助他們冷凍保存有價值的菌株——冷凍下來的精子或胚胎隨後可以融化。
當實驗室啟動並再次運行時,這可以幫助重新啟動菌落。哈欽森說,他希望他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努力保存盡可能多的小鼠,這將有助於科學家迅速恢複研究。他說:“這為我們的工作人員增加了壓力,為此我們做好了準備,但是我們讓諾貝爾獎獲得者自願進來並清理籠子,隻是為了保持運轉狀態。如果我們要在適當的地方避難,我們這裏可以提供嬰兒床和食物,以防萬一。”
盡管如此,科學家們正在為最壞的情況做準備。勞赫說她的大學目前處於“三級”。她說,如果達到第4級,則需要將實驗範圍縮小到實驗絕對需要的小鼠的10%。“我非常希望我們不會到達那裏。”
Shin告訴科學家,目前的情況“可能持續數月之久”,因此,他們應該為應對其研究的影響做好準備。她說:“返回時,我們將需要6個月的時間才能恢複正常運行,而且我們不知道何時才能恢複正常。我們有一份手稿供審查,我剛剛提交了[NIH]贈款續簽。如果他們要求更多的實驗,我不確定我們能做什麼。我希望他們能理解。”
考慮到鼠標剔除將對她實驗室成員的項目造成幹擾,Shin還擔心她的兩名高級博士後,他們都計劃今年秋天進入工作市場。他們會收到所需的文件嗎?他們將能夠獲得職位嗎?
但是目前,她正在嚐試著眼於大局。“我的整個實驗室彙聚在一起。我們意識到,為了維護我們的動物護理人員和整個社區的安全,我們必須這樣做。”她說。“這很痛苦,但是我們每個人都不認為我們的研究比我們作為公民的責任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