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癡呆治療方法的療效仍相對有限，因此繼續尋找能夠預防或推遲癡呆發病的有效措施是十分有必要的[1]。而過去40年裏，食品供應行業增加了超加工食品(UPFs)的商品化，其占總熱量攝入的比例逐漸上升[2]。目前已知UPFs攝入與心血管疾病、代謝綜合征等慢性非傳染性疾病的風險增加有關[3-4]，但UPFs與認知能力下降之間的關係仍有待探索。
近日，由巴西聖保羅大學醫學院病理學係Natalia Gomes Gonçalves博士領銜的研究團隊，在著名期刊JAMA Neurology發表了一項重要研究結果[4]。
研究人員分析巴西6個城市中10775名公務員，隨訪約8年的數據發現：與UPFs攝入百分比處於第一四分位數的人相比，UPFs攝入更高組的整體認知衰退速度顯著增加28%(β=-0.004; 95% CI:(-0.006, -0.001); P=0.003)，而執行功能的衰退速度顯著增加25%(β=-0.003; 95% CI:(-0.005, 0.000); P=0.01)。
這項多中心大型前瞻性隊列研究結果表明，UPFs攝入量占總熱量攝入的比例較高，與認知能力下降有關。盡管效應量較小，但整體認知功能衰退是衰老的關鍵指標，因此該研究結果對於預防認知功能下降仍有重要意義，也進一步支持了目前關於限製UPFs攝入的公共衛生建議。
那麼該研究是如何進行的呢?
研究依托於巴西成人健康縱向研究項目(ELSA-Brasil)，招募了巴西6個城市(貝洛奧裏藏特、阿雷格裏港、裏約熱內盧、薩爾瓦多、聖保羅和維多利亞)的15105名公務員。在此基礎上，排除2008-2010年基線時無飲食數據、能量攝入極端情況(<600千卡/天或>6000千卡/天)、認知測試或協變量數據缺失、或報告服用可對認知表現產生負麵影響藥物的參與者後，共有10775人被納入分析。此後，大約每隔4年隨訪一次，共得到3次調查數據，具體如下：
該研究通過食物頻率調查表(FFQ)收集了基線受試者的飲食狀況。FFQ共包含114類食品，根據Nova分類係統將它們歸為3組：(1)未加工或少量加工的食品及加工過的烹飪原料;(2)加工過的食品;(3)UPFs。
將各組中每種食物對應的能量值(千卡)相加，可得到每日能量攝入值，而後計算UPFs在其中所占的百分比。該相對值不僅反映了UPFs構成參與者飲食的比例大小，也考慮了熱量攝入的個體差異。研究人員根據四分位數，將UPFs占每日能量攝入百分比分為了以下4組：0%-19.9%，20.0%-26.7%，26.8%-34.1%以及34.2%-72.7%。
在基線時，參與者的平均年齡為51.6(8.9)歲，每日總熱量攝入為2856(992)千卡，其中27%來自UPFs。與UPFs日能量占比的第一分位人群相比，處於第四分位數的參與者更可能是年輕人、女性、白人、擁有較高的教育和收入，更可能是不吸煙者，並且不太可能是現在飲酒者。最高的四分位數還具有較高的總能量攝入，較少的鍛煉以及較高的抑鬱症狀比例。
對於認知功能，研究人員通過記憶(立即回憶、延遲回憶及單詞識別測試)和執行功能(語言流暢性測試和B版連線測試)兩項測試來衡量。將wave 2和wave 3的分數減去wave 1分數的平均值，並將得到的差值除以wave 1分數的標準差，即可得到用於分析的z-score。
這個研究通過線性混合效應模型評估基線時UPFs日攝入占比與認知能力隨時間變化之間的關係，並計算了認知能力下降率的百分比：將各個四分位數的斜率減去第一四分位數的斜率，再用此差值除以第一個四分位數的斜率，乘以100。
分析結果顯示，與UPFs日攝入占比不超過19.9%的第一分位相比，超過19.9%的參與者(包括第二分位至第四分位)的整體認知能力下降速度加快28%(β=-0.004;95%CI=(-0.006，-0.001);P=0.003)，而執行功能下降速度加快了25%(β= -0.003，95% CI=(-0.005，0.000);P = 0.01)。
研究人員還發現，對於60歲以下的參與者，UPFs日攝入百分比大於19.9%的參與者顯示出更快的整體認知能力下降(β = -0.006; 95% CI=(-0.009，-0.003);P < 0.001)。而對於60歲或以上的人而言，UPFs的日能量攝入百分比與整體認知能力的下降沒有關聯。
另外，堅持健康飲食是UPFs與整體認知功能關聯的另一個修飾因素。研究結果發現，若健康飲食得分低的參與者，從UPFs中攝入超過19.9%的熱量，整體認知能力將下降更快(β = -0.005; 95% CI=(-0.009，-0.002); P = 0.004)。而在健康飲食得分高的參與者中，來自UPFs的能量攝入百分比與整體認知功能之間沒有關聯。
在敏感性分析中，研究人員排除了卡路裏攝入量超過第95百分位的參與者，但不再排除能量攝入的極端情況，此外還使用第3 wave的認知分數來估算第2 wave中55歲以下參與者的認知能力數據，而分析結果均與主要分析中的結果相似。
綜上，這是一項來自中低收入國家、長時間隨訪的大型隊列研究，其結果表明，限製UPFs的攝入，特別是在中年人中，可能是預防認知能力下降的有效形式。值得注意的是，該項研究納入了中年人群，這對於了解生命早期過程中認知下降的潛在預防靶點十分重要。
然而，在解讀結果時需要考慮以下幾點局限性。首先，飲食隻在基線時評估，這可能難以反映縱向的飲食變化，並導致低估UPFs攝入和認知之間的關聯;其次，FFQ並非專門用於評估食物加工程度的工具，可能導致錯誤歸類，且FFQ通過自我報告獲得，UPFs的消耗量可能由於社會期望偏差而被低報，這可能會使關聯偏向於無效;此外，由於ELSA-Brasil研究中缺乏神經影像學資料，無法進一步解釋UPFs攝入增加與認知能力下降關聯背後可能的機製，這需要更多研究來進一步探索和闡明。
參考文獻：
1. Barnes DE, Yaffe K. The projected effect of risk factor reduction on Alzheimer's disease prevalence. Lancet Neurol. 2011;10(9):819-828. doi:10.1016/S1474-4422(11)70072-2
2. Popkin BM, Adair LS, Ng SW. Global nutrition transition and the pandemic of obesity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Nutr Rev. 2012;70(1):3-21. doi:10.1111/j.1753-4887.2011.00456.x
3. Pagliai G, Dinu M, Madarena MP, Bonaccio M, Iacoviello L, Sofi F. Consumption of ultra-processed foods and health statu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Br J Nutr. 2021;125(3):308-318. doi:10.1017/S0007114520002688
4. Costa de Miranda R, Rauber F, Levy RB. Impact of ultra-processed food consumption on metabolic health. Curr Opin Lipidol. 2021;32(1):24-37. doi:10.1097/MOL.0000000000000728
5. Gomes Gonçalves N, Vidal Ferreira N, Khandpur N, et al. Association Between Consumption of Ultraprocessed Foods and Cognitive Decline [published online ahead of print, 2022 Dec 5]. JAMA Neurol. 2022;10.1001/jamaneurol.2022.4397. doi:10.1001/jamaneurol.2022.43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