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實的事件,事件主人公陳先生的父親在與病魔肺癌抗爭兩年後於2012年2月12日離世,在這其實不到兩年的時間裏,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陳先生告訴小編,自己明白了許多,也學到了許多,小編不禁想到,像陳先生一樣的癌症家庭在中國還有許多,他們或許也和陳先生一樣已經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或者正看著自己的癌症親人再死亡邊緣上掙紮,很難!很苦!很辛酸!如果有人一起分享,一起學習可能會好很多,小編不在這多言,讓陳先生用自己的文字告訴你他與他父親這一年來的點滴故事!
陳先生的自白書:
公元2012年2月12日淩晨,我的父親去世,從此陰陽兩隔,生死永別。人世間對自己最好、永遠不求回報的那個人,就這樣,如同風箏斷線一樣,輕易的消失了。
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可是從此再也沒有了你。春節回家的路上,再也沒有你翹首相望的身影;推開家門時,再也不會看見你的身影;喝茶時、聊天時、吃飯時……都再也不會看見你的身影。每每想到這一切,便心如刀割。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聚少離多。生存的艱難讓我一直漂泊在外,這兩年好不容易稍微穩定些,總想著可以多些團聚的時光,可是一個癌症便將這一切都破碎了。35年來,一直有你在身邊。我也並未覺得這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在你去世之後,才發現這是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可惜,這種時光永遠不再——即便隻是希望能陪你說一句話,即便隻是希望能陪你喝一杯茶,也都將永遠無法實現。
今天,已距父親逝世11天。有一種強烈的責任讓我想寫下一些文字,記錄父親最後的歲月。一者以深切懷念我的父親;二者,也希望對於其他的癌症家屬有所幫助。我深刻的觀察到每一個癌症家屬的無助與茫然。從這條路上走過來的我,想通過我的回憶,給到別人一些參考,希望這些參考可以讓家屬多些準備,從而給千千萬萬象我父親的患者能多些安慰。我的回憶並無任何醫學價值,惟有心路曆程。
唉,這真是一條痛苦的路啊。
一、患病
2010年9月,我接到了母親的一個電話,短短幾句話便讓我徹底懵了——父親得了肺癌。我詢問病因。母親說,剛開始是喉嚨有些沙啞,父親以為是喉嚨發炎,買了些藥吃,卻沒有作用。到後來,發聲越來越困難,就去醫院作了個檢查。誰知檢查結果卻在肺部發現有兩處腫瘤,屬小細胞肺癌。雖然醫生並未明說,但估計應當已是中晚期了。
坦白說,當時我雖然焦急,卻並未意識到它的嚴重程度。以往也接觸過一些關於癌症的介紹,知道它是“健康殺手”,知道幾乎是不治之症。但終究是發生在外人身上,也並未深刻留意。而且,平日也常見有報道說某人戰勝癌症、某醫生挽救癌症患者等等,多少也存在著奇跡幻想。
及至上網一查,才知原來癌症真的是近乎絕症。在網上搜索各類治療方法,看得頭暈腦脹,卻終究無解。有人說西醫治療,有人說化療沒用還是要用中藥,或是介紹某種神奇偏方,諸如核桃枝煮蛋;更有無數黑心無良商家,在網上大發廣告帖,冒充病人昧著良心吹噓某藥的神奇療效。我知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可是依然難以抑製的憤慨:難道人性真的肮髒墮落到這般地步麼?
將各種說法綜合評估,最終也隻能選擇一種:去正規醫院看。畢竟這是有據可查的。不象其它,說的再好,終究也是無依無據。國慶,我回到了家中。令我欣慰的是,父親模樣並未改變,依然是那般硬朗,氣色也好。隻是嗓子已經無法說出話來,而且神色間明顯多了些消沉。
我不斷的鼓勵父親。父親多數時候隻是笑笑。聰明如父親,很多事情隻怕比我們都清楚。
當然,希望仍在。我們都在等待奇跡。
我陪著他在沿河的綠野裏散步,行走中,我故作雀躍狀,天真的問他一些關於農田作物的問題。我不敢和他聊病情,甚至不敢安慰他,因為我擔心一旦我說到那些,我就會哭。散步累了,他會坐在路邊的椅子上,一坐半天。臉上很少浮現笑容,更多的是沉默。
他在想什麼呢?他的童年?他的青年?他的一生?對於時日無多的悲傷?我不敢看他的身影,那樣的孤獨和低落。事實上,每當想起這一幕,我都會陷入陰鬱的傷心之中……
二、治療
10月8日,父親在家人的陪同下,去了江蘇省腫瘤醫院。開始了正式的治療。
第一個化療療程結束後,考慮到在南京照顧父親不便,便采用了多數家庭選擇的方式:沿用江蘇省腫瘤醫院的治療方案,回到我們縣城繼續化療。期間,我陸續寄了些蘆筍、黑皮花生之類回家。據說都是抗癌有效的。
11月27日,我又回了次家。此時父親第二個療程的化療已經結束。
進門時父親並未迎接,我很詫異,母親說他在臥室中。我心中暗想,父親心情想必十分低沉。推門進去,父親正坐在小凳子上看電視,頭上還戴著頂帽子,我開玩笑的說:嗬嗬,掉頭發了是吧。父親笑了笑,摘掉了帽子,那一瞬間我心情真的極其難受:父親頭上原先的黑發已盡數脫落,隻剩下稀疏的白發,相形之下,甚為蒼老,感覺和國慶我回家時對比至少老了十歲。
心中難受,卻隻能麵不改色,我繼續笑著找話說。同時仔細端詳他的麵色,端詳之下,心中略慰,原來麵色尚好,看來元氣還是茁壯。化療的效果也顯現了出來,父親表示原來胸悶的很,現在也不怎麼悶了;原來不能講話,現在雖然沙啞一點,講話倒是沒問題了。
我也不斷開導父親,要保持寬平的心態。我借用了網友的話:80%的癌症病人都是給嚇死的,你這樣心情不振怎麼能好?我盡可能的將我知道的各種成功病例講給父親聽,我發現說別的老父沒心思聽,說這個他眼睛倒是精亮的,便一一詳細講解。
可見癌症病人隻要給一點鼓勵,便會萌生勇氣與鬥誌!
我亂七八糟講了一堆,歸根到底就是告訴老父一句話:心態要好,有了好的心態,才有康複的平台。
我給父親買的黑皮花生,母親說他不怎麼愛吃,我也沒轍,父親這人一向性倔,不願做的事,你逼他都不行。母親說,他不吃不要緊,可以加到五紅湯中燉著吃,那樣他就不介意了。
所謂五紅湯,是姐姐帶來的一種療方,我沒細看,都是些棗啊豆啊的,煨成粥喝。據說是用來調理化療受損的體質的。
此日,距父親上次化療回家,已約十日時間,母親說剛回來時疼痛難忍,生不如死,直到前兩天才開始正常進食,身體也漸恢複,“現在一餐還能吃個碗把飯”。母親又說,“照這樣,再有個把星期身體就跟以前差不多了——不過有什麼用呢,過兩天又要化療了……”。
我也隻能默然。
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著,可能是我回家的原因,父親精神也有所好轉。我注意到,他依然保持著以前的習慣,每天下午會出去繞著河邊轉一圈。周日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去澡堂子洗了個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父親去澡堂子洗澡成了我們父子之間的親情節目。父親去的那家澡堂子在縣城酒廠邊,可能是全縣最破舊的吧。零售票價5元一張,父親辦的是月票,4元一張票。
我也不介意它的破。父親喜歡的,就是好的。父親的身體明顯還是壯實的,和往常一樣,他大概泡了一個小時。有次閑聊時,父親告訴我們說:“我到今天有時還真的不相信我得了這個病!”聽得我們做子女心中一片心酸!
唉,這是什麼樣的病啊,讓人如此的無助無奈。
晚飯時間,我看到父親主動的在服用蘆筍,母親說他對這個一直吃的倒是挺積極的。我看到蘆筍是榨成了泥狀,母親說平時都是放在冷凍室,吃之前提前一會放到冷藏室,待其有所消融再勺到碗裏。然後再放回冷凍室。勺到碗中後,父親兌了點開水,然後又放入微波爐加熱片刻,繼而服用。